對於人的「眼光」真是感到生氣!


 


昨天桃園的天況不好 戲台是水泥的康樂台


 


偏偏在戲台前方還蓋了一個延伸出去的磁磚前庭 和馬路間以階梯隔開


 


幸好側邊是塊泥土地 而且是硬的那種 可以讓卡車開進卸下戲籠


 


前一天 因為找不到停在路邊阻擋車輛的車主


 


所以 大家是用扛的把戲籠扛上戲台 某部份的演員更是勉強以卡車為後台使用


 


下雨天 真的很不方便 連文武場兩邊都得請人搭帆布遮風擋雨


 


否則這些老人家的身體一定吃不消


 


昨天晚上可以收拾回家了 也請人注意不要讓車輛阻擋了


 


正準備把車子開進來時 聽到當地人(不知道是不是屬於廟方的人)說了一句:


 


「你們把車子開進來,沾了滿地的泥土,誰要來清?」


 


當下 所有人都楞住了


 


我們老板娘直覺反應說:「甘就按呢刁難出外人?」


 


對方雙手插在口袋裡 一臉不屑又不在乎 彷彿「那是你家的事」的表情說:


 


「不是刁難,是你們把這裡弄髒了,誰要來清?我們上次才清過呢!」


 


裡面的叔叔和阿姨說:「你也看到阮的團員攏濟歲啊,天氣這冷,用扛的真正堪未去,真正未凍乎阮方便一下?」


 


我那時真的很生氣 只為了這樣容易解決的理由


 


這位大叔啊!只有你是人嗎?你們付錢請劇團來演戲就不把人當人看嗎?


 


福德正神、福德正神 就是有福又有德的人


 


為什麼以前的年代 到處都看得到拜福德正神土地公的廟宇?


 


因為土地公這麼純樸善良 祂希望能照顧大家 所以祂無所不在


 


田頭田尾都有祂的影子 祂照顧所有應當被照顧的人


 


不是只照顧拜祂的人 更沒有選擇!


 


你們每天拜土地公 請祂賜福賜財 賜你們中樂透


 


每年辦廟會 請大家捐香油錢 吃平安餐 讓大家平安發財


 


可是你們是這麼自私自利 只要自己好!


 


不為別人設想 土地公怎麼會給你這種人好運和福氣?!


 


如果你們怕弄髒 那就不要蓋這個建築物啊!


 


怕弄髒 就不要請人來演戲啊!


 


怕弄髒 連神明都不要拜了!


 


燒金紙不會弄髒這塊地 燒香不會弄髒這塊地


 


每天風吹雨淋日曬 來往人車這麼多 怎麼不會弄髒?!


 


你們乾脆把這裡封閉起來好了!


 


最讓我生氣的 是他的態度、神情和語氣!


 


完全沒有一點慈悲和同理心的對待


 


昨天早上辦早仙 開演前就聽到他來喊:為什麼這裡空空的?上次不就跟你們說過了?你們沒有聽到嗎?


 


我們老板娘和負責的叔叔跟他說 那裡是水泥地 要我們把道具釘在那裡?


 


再說 上下戲台的樓梯在前方 硬釘下去怎麼走路?


 


從側邊?可以啊 那請你們把鐵欄杆拔起來 順便搭個雨棚吧!


 


難道你要我們在雨中演戲嗎?


 


後來一位也是廟方負責人的大叔來解圍 承諾要做個可以方便我們支架的道具 這件事才落幕


 


晚上 我們去商量可不可以提早演出 配合他們請客的時間 剛好熱鬧熱鬧


 


他們說:「不行!因為還有人要來說話(因為要選舉了啦!)吃完飯還有人會在廟前泡茶(天氣這麼冷又下雨 ,誰來泡啊!)。」所以要我們照一般時間演出


 


Ok啊! 我們都好 反正一樣是二個半鐘頭的戲 一分都不會少 大家和諧就好


 


但是晚上收拾東西這件事 真的讓人火大!


 


我們就算想幫忙 可是戲籠這麼重 也扛不起來 只能幫忙拿較輕的物品


 


以人力接龍的方式傳到卡車上


 


剩下的還是得靠那幾個有力氣的叔叔 甚至是老板娘來扛啊!


 


幸好 土地公一定都看在眼裡 祂讓幾個有慈悲心的大叔大伯出現


 


其中一位說:「沒關係啦!我們這幾個身強體壯,我們幫你們扛,不用擔心!」


 


而那位只會出一張嘴巴的 依舊擺著那副樣子走回對面的土地廟下 冷眼看著我們 跟人談笑


 


我搬著自己的東西到車上 大聲地跟阿馬說:「以後還是不要來這裡演啦!這麼沒人情味!」我就是故意要讓他聽見


 


阿馬問怎麼了 我把事情告訴他


 


拜神拜成這樣 反而變得自我又自以為是 我絕不信這種人會有多好的前途!


 


上完廁所 走到廟旁附設的洗手台 發現開水龍頭的鑰匙已經被收起來了


 


我說了一句:怎麼這麼小氣?!


 


還有這麼多人沒有離開呢!急著收起來怕人用啊!


 


突然一位阿伯叫住我:小姐!你去年是不是有來過?八月十三那天


 


帶著滿腹怒氣 我回了句:我不記得了耶!


 


然後 我頭也不回的走回戲台


 


就算我記得 我也不會說 因為這種地方 沒有「值得留戀的情份」


 


那位阿伯一副快跌倒的樣子 好像我不記得是多麼讓他感到奇恥大辱


 


阿馬後來才跟我說 因為他們在討論我們這團


 


而他們只記得年輕的 不記得有年歲的 問我 是為了確定他們的記憶


 


又是年紀!又是年紀!為什麼沒人看到有年紀的演員的藝術呢?!


 


為什麼只要是年輕的 爛到不能再爛的演技和不認真的表演他們依然可以欣然接受?!


 


為了這個年紀的問題 我吃了多少苦 忍了多少委屈?!


 


年紀輕的人 是因為他們早死 所以來投胎了


 


年紀輕的人 是因為他們出生沒幾年 所以看起來的外貌是年輕的


 


骨子裡不都一樣是一個靈魂!


 


年紀多少 不都是一個人!


 


為什麼人不懂!


 


這些歧視和異樣的眼光 傷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


 


該死!可惡!


 


如果我早知道他們有這樣的談話 我會回答他們:


 


「我記得啊!我有來過!看到團裡的人在扛戲籠!看到在土地公的面前,你們是如何照顧我們!」


 


我還看到 你們是如何遺忘老人家的努力


 


更看到 你們對於所有年紀的人的認真 是如何的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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